制冰机

无可与歌

大课间的时候，我往窗外看了看，外面下雨了。

我望着空荡荡的水杯发呆，又看了看没几步路但要撑伞过去的饮水房，心想还是等到午饭再说吧。走廊窗台突出的木板上挂着很多把伞，都还在往下滴水，把地板弄得一片泥泞。

按捺不住想要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开门被闷热的雨天气息扇了一巴掌。刚踏出一步，脚面感到濡湿，低头一看发现鞋子裂开进水。

以前我做过一个测试，说“下雨的滴答滴答声让你想起什么？”

宿舍漏水，裤子浸透，衣服永远都晒不干。

地板滑腻，小心翼翼，还是会摔倒的疼痛。

我不知道在教室门前的那个井盖上摔了多少次了。大概是三次，还是五次？

外面有两个笼子，里面装着两只鸽子，一只灰色，一只白色。大概是饲养者粗心大意，忘了把它们带回教室避雨，羽毛和食物都散落在暴雨里，在劣质的橡胶地面上糊成一团。

我撑着伞艰难地向宿舍挪动，手上有一摞书。努力调整姿势，也避免不了湿透半边衣服。我草草洗完澡，刚上铺就又听到空调开始漏水，还得下来拿盆接。空调运作的响声极大，却没带来几丝凉风，已经有点坏了。水盆发出的滴水声让我这个中午的午睡计划几近泡汤。

下午居然是烈阳天。背后开始冒汗，不知不觉T恤又湿透了，变成了一片深色。在教室的空调作用下开始变得凉快，然后腋下和脖颈开始变黏，额前刘海油了，眼皮子直打架，数学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

食堂的蚊子真的很多。就算我穿上厚厚的牛仔裤，它们也会隔着我的裤子咬。食物油腻极咸且发酸，在看到那盆肥九瘦一的梅菜扣肉时，我顿时感觉自己饱了。

中午洗的果然是无效洗澡。每天都在傍晚洗澡晚上早睡和晚上洗澡不浪费犯着无谓的选择恐惧症，我真是够无聊的。

晚上真的很饿。可是小卖铺九点就关了，我十点半才下晚自习。我真的好饿啊，伴随着数学题和滴水声以及肚子的肠鸣，我透过黑暗看见了闹钟指向2：45分。

突然又开始下雨。我手忙脚乱地下床拿塑料袋堵门缝，又开门收衣服，希望今晚蟑螂千万别来吃我的水果，希望水不要渗进来。

我也不知道我靠什么来恢复体力，估计是昏迷过去的。

好像没有睡觉，只是眯了一下子，外面还在下雨，闹钟已经显示5：39分了。我急忙起床洗漱，赶在校长急促的哨声进了教室开始背书。

我又往外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亮了，雨也停了。同学往食堂走去，我也跟着走出去。豆浆很稀，肉包很小，油条黑黑的。

我没什么感觉就吃完了碗里应得的。我回了教室，听说昨天那两只鸽子被雨淋死了一只。

是哪一只呢，白色的还是灰色的？我不太清楚，脑海里只剩它们的羽毛和鸟粮散落在塑胶滴上的场景。

上课的时候，我往窗外看了看，外面下雨了。